小小爵士

暂停营业❤️

他孤军奋战,到黎明将至。
写文,其实是个逗比。
【cp恺楚、靖苏,一篇密林父子,一篇锤基,RPS佩花,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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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盲佛 章十

*玄幻向。

*设定都是我编的。

*有前世今生梗。


章一   章二   章三   章四   章五   章六   章七   章八   章九

 

  秦岭淮河以南,云积雾稠,多阴,梅雨时节一连好几日不见日头也是常事。虽然如此,池塘里荷花却开得不错,白瓣画粉,朵朵含羞,栖身于碧叶波光之中,清风徐来,雨落飘丝,摇曳如曼舞婀娜,低垂似细语绵绵,饶是那倾国倾城的美人怕也不及这芙蓉姿色三分。

  不过这倒并不是梅长苏独自一人在亭子里一坐就坐了一上午的缘由。江南阴沉天,两山幽岕处,顺着两座高山之峭向上望去,更觉天高不可及,阴云霾霾不可透。层层树柏遮蔽下,梅长苏守着一壶打清晨就沏好的西湖龙井坐在亭台里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上午,却到放得凉了时只喝了一杯。池里的锦鲤都比他快活,往来翕忽自在逍遥,唯他烦闷不解愁,更无心欣赏芙蓉娇姿,直到过了晌午太阳从乌云后头露出了脸儿来,天放晴了,梅长苏的心情才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儿。

  那些个心事,放了很久,也烦扰了他很久。

  盲僧说这几天有事,不在寺里,等回来自将知会他。梅长苏没别的地方想去,只好在家里闲待着。

  正当他无聊,这时候弘公子来了,从天边阳光普照的那一端驾云而来,锦卦绣衣,身披金尘,七彩祥云,红光满面。连梅长苏也不禁慨叹,果真不愧麒麟家的公子,所到即是祥瑞。

  “听说你又去了一趟天宫,说是天帝叫你?”弘公子问他。

  “啊,是啊,去了,可刚进了门就听说天帝被一群老仙君拉走了,见不着我,所以我就又回来了,没见到天帝。”梅长苏道。

  弘公子并不对他此番遭遇予以评论,只是说:“怎么没束发?你披着发去见天帝,那帮老头又得说你不懂规矩了。”

  “束不束发又如何?他们忌惮的是我这个人,又不是我束不束发。”

  弘公子见梅长苏兴致缺缺,泄了一口气。

  “怎么了,梅大仙人?怎么脸色不好?”弘公子晃晃悠悠地问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这‘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的季节里,好不容易碰上一次晴天,还苦着张脸?”

  “什么大仙人,我就是个大闲人。”梅长苏幽幽道,“阴晴自在人心,不在乎天阴不阴晴不晴。”

  说罢梅长苏没精打采地又看了看弘公子,再道:“看样子你心情不错。”

  “那可不。”弘公子自顾自地坐到梅长苏对面,扇子一展,得意得不行,张嘴就吟诗,“春风拂面桃花尽,落满肩头染此生。美哉,美哉!”

  吟完了诗,又自顾自地拿起梅长苏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刚喝进嘴就吐了出来:“什么茶,这么凉!”

  梅长苏皱皱眉头:“桃花桃花,不就是遇见个姑娘么?看把你高兴的。红鲤鱼变的,想化龙。哪个……叫什么来着?”

  “歆艺!”

  “对,歆艺。”梅长苏不以为意,口气轻飘飘的,“听你之前说姑娘泼辣得很,我可从不知道你喜欢这性子的,怎么就喜欢上了?”

  弘公子自有说辞:“那是因为之前没遇上。”

  见梅长苏还想接着调侃,弘公子赶着又加了一句:“就像你似的,你从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和尚么?”

  于是梅长苏闭上嘴,不说话了。

  把梅长苏噎得说不出话,弘公子还是头一次,新鲜得很,摇着扇子,扬眉吐气地赏起池塘里的鱼戏荷花来。

  他看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梅长苏叫他:“弘,我问你个事情。”

  弘公子也不跟他耍贫嘴,回过头:“你问。”

  “佛侣中人,身上有金色暗纹浮动,这平常吗?”

  弘公子歪头想了一想,摇摇头:“这我真没听说过。”

  梅长苏啧嘴,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沉闷着。

  “不过这身上有金色暗纹浮动确不平常,”弘公子又说道,“只有龙族子孙才会有金色的暗纹烙印在皮肉里,就是右肩上,圆形的图腾,血脉偾张时若隐若现的,不同的家族有不同样子的图腾。”

  梅长苏一听,忽而抬起头,一脸震惊,瞪大眼睛盯着弘公子,盯得弘公子有些脊背发凉。

  还没等弘公子抗议,梅长苏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又拉着他出了亭子:“你跟我来一下。”

  “干什么呀?哎哎哎,你慢点。”弘公子跌跌撞撞地跟着梅长苏来到一平坦的湖畔沙地,然后梅长苏才放了手。

  “你帮我看看,这样子的图腾是哪个家族的。”说道,梅长苏拾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出了先前在盲僧受伤的右肩上看到的图案轮廓。

  弘公子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祥云擎日月,边角有星辰……还有这是……梧桐木?哎呀!”

  “怎么了?快告诉我,这到底是哪个家族的?”梅长苏见弘公子脸色大变,忍不住扯着弘公子的袖子开口催道。

  弘公子扭过头来看着梅长苏,惊慨道:“这是青龙脉……是天帝一族特有的图腾!”

  “天帝族人?!”这回轮到梅长苏目瞪口呆了,看着弘公子张了张嘴,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手上也失了力气,再也抓不住弘公子的袖子,重重垂下。

  弘公子隐约察觉出了事情,便急急问他:“长苏,别发呆了!你快告诉我,这图腾你是从谁身上看到的?那人你又是在哪里见到的?” 

  梅长苏还未缓过劲儿来,低头,深深吸气和呼气,稍微平静一下内心的波澜,方才抬起眼缓缓吐字:“你觉得,我还能是从谁身上看到的呢?”

  弘公子眨眨眼睛,大吃一惊:“沉心寺里那个瞎眼和尚?!不会吧!”

  梅长苏沉默不语。

  “这……这怎么可能呢?”弘公子瞠目结舌,语无伦次起来,“如若他是天帝族人,我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而且……天帝族人怎么会入了佛门做和尚?这不可能的呀!我可从未听说过!”

  是谁,是谁?弘公子百思不得其解。青龙脉子嗣稀少,天帝的族人更是就那么几位帝君,弘公子都见过的,可没有一个对得上盲僧那张眉眼轩昂的脸。就算换上一身乌金袈裟,弘公子也确信自己不会看错,那双虽患盲疾却仍然迥然有神的圆眼,弘公子确认自己从来没有在天宫里见过。

  那为何……为何……就在这时,弘公子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布置节庆宴会,在席上从未见过面的那位神秘的七殿下。虽然每次请柬他都遣灵鹤准时给人送去,但却从没有见过那位帝君殿下出席。而由于天帝纵容,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弘公子索性就由着他去,这样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久而久之,弘公子倒也把这个七殿下忘在了脑后,逐渐忽视了那个一直空着的位子,只是偶尔问起这个七殿下几句,天帝也从不正面回答他。

  弘公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梅长苏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吗?”

  弘公子并不回答他的话,一把抓住梅长苏的手腕,问他:“大约一月前的五月端午,你说那个和尚干什么去了来着?”

  梅长苏被他吓到了:“去……去办事。”

  “废话!我是问去干什么事!”

  “说是上头派来的差事,”梅长苏吞了吞口水,“叫他去镇压暴动的旱魃。”

  “旱魃……旱魃……”弘公子念念有词,耳畔忽而回响起天帝的叹气声。

  “哎呀我这个七弟呀,怕是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由他去吧。”

  弘公子醍醐灌顶,如大梦初醒,撒开了梅长苏的手,来不及说什么话,急赶着就要走。

  梅长苏被他一惊一乍弄得糊里糊涂的,上前去拦他:“哎,你干嘛去?”

  弘公子回头道:“我去天上问个事情。等我回来,什么事都明白了。”

  说罢,他卷起云雾而去,一下子没影儿了。




  自端午那日梅长苏吞了魑魅的煞气,到如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梅长苏因吃了这魑魅煞气中毒,狐灵半露,显了狐耳狐尾,眩晕了大半日,幸好当时有盲僧照料,才未出危险。梅长苏醒来时天色已晚,盲僧抱着他在亭子里石屏避风处,还是用那张玄色圈纹的兽皮盖着他,一脸担忧,晓得梅长苏醒来后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梅长苏在晕过去的这大半日里,做了好多梦,有跟他相关的,也有跟他不相关的。醒来迷迷糊糊也记不住太多了,但其中有一个梦他还是有印象的,就是他梦见他自己靠在盲僧怀里时盲僧低头吻了他的嘴。这印象虚虚实实,梅长苏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不是梦,醒来时从盲僧的举动中也看不出端倪,因赧于开口,就咽进了肚子里。

  本以为可以就这么过去,然而却并不是这么简单。梅长苏从盲僧怀中悠悠转醒,醒来便坐起身。盲僧高兴得很,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笑眼盈盈地握着梅长苏的手,在梅长苏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你可算是醒了。”

  梅长苏一时间懵愣住了。自问什么时候这和尚与他已经可以如此亲热?不过他那时候没力气与盲僧争论,只好先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是自那时候起,有些东西好像就不太对劲了。两人的来往虽一切如旧,但是氛围已不似从前那般单纯的君子之交,但也不是完全的举案齐眉、鸿案相庄。梅长苏心里隐约觉得,他们之间隔还尚有距离。

  多少距离?不多不少,一个木鱼的距离。

  梅长苏以为,因为这样的距离,彼此的磨合还需要一些时日,而盲僧显然并不那么认为。那次不知真假的亲吻过后,盲僧对待他的柔情更上一层楼,一举一动有时也过分亲昵,但又不逾矩,再多也没有了。端坐时面朝向他,一双盲眼竟也能显现出痴望的神情,这让梅长苏惶恐不安。尤其是当盲佛还披着袈裟握着佛珠给他添茶时,梅长苏看着他放在手边的三环弓月禅杖,就是一阵心慌难抑。

  梅长苏心神不宁之际,也生起盲僧的气来。也不知到底是气盲僧,还是气他自己。盲僧对他的关怀体贴是那么自然,自然到他甚至觉得两人从前也是这般毫无嫌隙,然而盲僧却并无别扭困窘,反倒让梅长苏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了。但日子一天天过去,盲僧越是这样,梅长苏就越觉得诧异和不知所措。

  他怕自己就此沦陷在盲僧的那一双圆眼里,那双眼是如此深情,而又如此混沌,满目的谜团。

  这一日午后无风,梅长苏坐在亭子里弹琴。琴是盲僧不知从哪里淘来的金丝楠木所制,颜色好看得紧。盲僧不说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梅长苏也就心领神会不去过问。

  曲半未央,盲僧端着他最喜欢的雁荡毛峰过来,坐到他对面,听上片刻,得了趣儿,点头评道:“《梅花三弄》(点我听曲儿),一弄戏风高,二弄迎春曲,三弄唤群仙。这曲子用琴奏,有筝的清脆、笛子的婉转、古钟的悠扬,还有琴特有的韧劲儿,你弹得好。”

  和着琴声,念念有词:“梅花出自深山处,不放琼逍与洞天。汐上阡陌落花深,山花漫落白衣襟”

  语罢又笑:“好曲子。梅花也好,志高洁,冰肌玉骨,凌寒留香,是历来是文人墨客咏叹的对象。很衬你。”

  梅长苏心里暗叹这和尚还很懂音律,面上却不动声情道:“和尚,你可会弹什么曲子吗?”

  盲僧摆摆手,推辞道:“我不大会,只会弹一两下调子而已。”

  “你弹,试试。”梅长苏停了手,将琴调转,推到盲僧面前,捉了盲僧的手放在弦上,“弹什么都可以。”

  盲僧便也没有再推辞,伸手摸了摸琴弦,摸准了七根弦的位置后,起势,弹响了第一个音。

  “公子见笑了。可别嫌难听。”盲僧笑了笑,笑得有些狡黠。

  梅长苏不说话,只静静听着。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盲僧和音,“时未遇兮无所将, 何悟今兮升斯堂……”

  盲僧弹得并不顺畅,短短几个音弹得很慢,节拍却拿捏得很好,还稍微加了些力道,使琴音更为浑厚。一曲低回婉转的《凤求凰》(点我听曲儿),被他多弹出几分深邃的衷情,弹得梅长苏心头摇摇欲坠,仿佛盲僧那几下不是拨在琴弦上,而是拨在他的心弦上。

  “有一美人兮, 见之不忘。”盲僧手指缓缓而动,继续弹,“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盲僧眼盲,弹琴时不用低下头看琴弦,而是坐直了面对着梅长苏。一双瞳心无神的瞎掉的圆眼看着梅长苏,竟看得梅长苏乱了呼吸。

  梅长苏觉得,他的心也乱了。

  “和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梅长苏抬手按住盲僧的手指,打断了盲僧的琴声。

  盲僧笑着说:“你问。”

  “和尚,你为何不剃度?”

  盲僧觉得梅长苏问得莫名其妙,但也答:“修行尚浅。”

  “和尚,这‘沉心寺’是什么意思?”

  “勿扰凡尘,诸事沉心。”

  “和尚,你来这沉心寺做什么?”

  “烧香念经,吃斋悟道。”

  “和尚,出家人,入了佛门要做什么?”

  “……受十戒,参六道,出三界,忠一门,戒情戒欲。”盲僧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梅长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和尚……我是你什么人?”

  那一刻,蝶鸟振翅、日照雾薄、露岚散去、流水入土、风从东来……都可依稀听到。

  盲僧只停住了片刻,僵住的嘴角便又上扬,睫毛微垂,像个腼腆的青年。

  他开口道:“你是我三界六道之中唯一的虚妄,我四大皆空之后的贪傻嗔痴。”

  梅长苏合了眼睛,感觉到盲僧抚上他的手,轻蹙起眉梢:“和尚,你对我说的话,有几分是骗我的?”

  盲僧摇摇头,靠近了来,道:“我从未骗你。”

  梅长苏睁开眼:“是啊,因为你从来不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

  “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盲僧落下一吻,梅长苏稍一偏头,盲僧便吻在了他的嘴角。




  梅长苏觉得盲僧有事瞒着他,还不止一件。

  盲僧既决定瞒着他,想必他也问不出来什么。

  “靖璟真君,天帝的七弟。”弘公子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一回来就坐下拿起茶壶往嘴里倒,这回倒不嫌茶凉了,“天帝几个弟弟里最晚一个历劫的,不过战功却最为显赫,当年杀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梼杌有功,被赐十万天兵。那个扬名四方的赤足雕,如来八部众之一的大鹏金翅鹰是他祖爷爷的那位,就代表七殿下统领这十万精兵,是他副将。”

  “梼杌?”梅长苏皱皱眉头。

  “梼杌你不知道?那天看《山海经》我指给你看的……那个、就是那个肚皮底下有一圈其丑无比的玄色圈纹,皮毛闻起来有鹿麝香味儿的怪兽!”

  梅长苏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上下失了力气。

  弘公子没注意到梅长苏神色异常,继续喋喋不休:“找不着七殿下人在哪里,问谁谁也不知道。再问七殿下是不是两只盲眼,更是闭上嘴什么话也不说……他大爷的,我就没见过这么会玩神秘的主儿!”

  梅长苏沉吟:“弘,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那和尚手上有红线残余,是情缘未断?”

  弘公子吞了吞口水:“记得。你说他……你说你觉得那和尚是因为你像他故人才喜欢你的,我说你放屁,那和尚根本连看都看不见你。”

  梅长苏瞪他:“你说谁放屁?”

  “我我我,”弘公子赶紧改口,“我放屁。”

  “那现在呢?”

  “我觉得……我觉得有点儿细思恐极,”弘公子耸着肩膀,眼神飘忽好久才落回到梅长苏身上,“你打算怎么办?”

  梅长苏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茶碗。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双眼凛凛,神色冷绝,桃花散尽,下了决心,一字一句道:“我想让他,‘见一见’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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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也乱了……(被打飞)

梅长苏的身世跟麒麟是有关系的,后文会说到。

梅长苏:被一个官二代撩了,他却只撩不娶,怎么办?在线等,急!


 @昔我往矣 圈一下这位想站沙发的妹砸(。・∀・)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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