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爵士

暂停营业❤️

他孤军奋战,到黎明将至。
写文,其实是个逗比。
【cp恺楚、靖苏,一篇密林父子,一篇锤基,RPS佩花,凯歌】

©小小爵士
Powered by LOFTER

【靖苏】盲佛 章九

*玄幻向。

*设定都是我编的。

*有前世今生梗。


章一   章二   章三   章四   章五   章六   章七   章八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梅长苏坐在山顶亭内,将从宴会上拿来的粽子放在白瓷盘中,放在石案上,又悉心沏了壶好茶。一边哼着诗曲,一边摆好茶具,给自己倒上一杯,细细喝了,剥开一个竹叶粽吃起来。

  竹叶粽内只裹了白糯米,清香糯软但不甜。一个下肚,梅长苏觉得没什么滋味,咂了咂嘴,认为不如豆沙甜枣的,但估摸着盲僧大概喜欢这寡淡口味,便全留下来,另行又拆了个莲子的。

  毕竟是个只喜欢喝白水的俗和尚。梅长苏笑。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①

  一边吃,一边哼曲,哼着哼着,方察这诗写的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仔细想来,梅长苏不觉得自己现下有什么欢好尽,便以为唱此诗不妥,则转换了心情,将吃剩的粽叶收好,展开扇子轻摇,哼唱起另一首。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只唱了前几句,后面的便想不起来了。梅长苏皱眉,挠了挠眉梢,因其唱的是知音难求,而忽想起自己之前在端午宴会上遭的冷遇,便不高兴起来,执固去想,却只想起最后两句。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②

  唱出来,遂觉舒怀畅情,合乎心意,只这最后两句,反复多唱几遍,更抒烦闷,神清气爽。亭子兜风入,卷起衣袂飞。风口立一屏,大理石所制。遮风不碍景,凉身不凛冽。梅长苏知道这是盲僧前两天特地给他设立的,因为他喜欢在亭子里喝茶,但亭子建的地方不好,山顶不避风处,然而景状好,山屿云海、松壁石峭,可观可赏,所以梅长苏喜欢在亭子里边看景边喝茶。日子久了,盲僧怕他喝茶时灌了风进去,就给弄了个石屏挡风,又知他喜欢这雁荡群山雾海、天高云淡的旷达景色,明明双眼看不到景儿,仍用尽了心思,将石屏放在不煞好景之处,可谓关怀甚细。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将这两句翻来覆去唱了好几遍,也不觉得腻。梅长苏又拾起竹筷敲击几下瓷盘,叮咚作响,衬上平素脱俗的唱腔,飒爽不失优雅。梅长苏只惜当下没有一把琴,可供他助一助兴致,效仿俞伯牙之流。

  “没想到公子歌也唱得这般好,生清风而遏白云,静群山而惊驽钝,”有人在不远石阶处说道,“公子可是在等人?”

  梅长苏并不偏头去看,只是笑道:“等人。”

  “公子好雅兴,可惜缺一把琴。”那人声便近了,“是在等一位知音?”

  梅长苏答:“等一位知音来赏我心中‘高山流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那人声也笑了,“恐公子对牛弹琴、徒劳心神,在下愿竭尽所能,不让公子‘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②。”

  “那足下怕是多虑了,我已找到了一位知音。”梅长苏笑,笑得有些着急了,嫌和尚兜兜转转得太慢,忍不住转头去看,“……还不快过来,我给你带了粽子,你再不来我可吃光了。”

  他这一瞧,便看见盲僧立于十步之外,好像自登完了石阶就没再移动过。虽是笑着的,但却虚弱,脸色也不好,蜡黄泛白,还挂着虚汗,身上乌黑勾金边的袈裟和禅衣倒干干净净穿着,但是站姿已不似从前挺拔,摇摇欲倒,盖是走不了几步路的。

  梅长苏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去扶那盲僧:“不是说佛祖叫你去降服北方肆虐的旱魃吗?怎么,受了伤?”

  “不碍事,”盲僧握住梅长苏的手臂,用了些力气撑住,才勉强站稳,摇头道,“被那旱魃抓了一下,小伤。”

  梅长苏皱起眉,抓了盲僧的手试他的脉,生起气来:“什么小伤?你被那怪物的煞气所毒,侵入身体,坏了修为,内力也颇不稳,需要好好待着别动,怎么不就地休养,让随行的仙人给你把体内的煞气都化了再回来?”

  盲僧摆摆手,笑着安抚他:“用不着,我回来自己化煞就可以,吞颗丹药打个坐,很快就好了。”

  “胡闹。”梅长苏并不吃他这套,“这么赶着回来,急什么急,这里又没什么事。”

  “想早些回来见你,”盲僧面色病白,笑得却很好看,“今天是端午嘛。”

  梅长苏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并不表现出来,还是佯装一副生气的口气:“端午,讲究的就是祛病防疫、驱邪避毒,你这带着伤、中着煞回来跟我过端午,算什么?”

  盲僧应是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从第一次见到盲僧开始,盲僧在梅长苏的印象里就一直都是高大英挺、身形如山的伟岸形象,而现在这样虚弱无力、需要依靠人的模样是从未见到过的。倒新奇得很,让梅长苏心生怜悯庇护之情,忍不住与盲僧多亲近。

  盲僧抬起一只手,摸上梅长苏的一边嘴角,像个小孩似地乐了:“你笑了。”

  梅长苏拍开他的手:“我才没笑。”

  盲僧并不揭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匹裹着的东西,递给梅长苏,拆开来,里面是颗白色的角:“这个,给你的。”

  梅长苏接过来,左右看不出个究竟:“这什么?”

  “旱魃的角,”盲僧说,“驱寒补气最好。你早年受伤,身子留了旧疾,后来修仙渡劫,身子又没调养好,所以才体寒怕黑。你把这个拿回去入温补的药吃了,将来就不怕黑怕冷了。”

  说完,又笑:“总比吃我的佛光好。”

  梅长苏听了有点儿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吃你的佛光?”

  “虽然佛光是佛家衍生,本尊在,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盲僧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指了指那颗角,道,“不过吃这个,快多了。”

  梅长苏赧然接了,干咳几声,且放到一边,又摁着盲僧坐下:“你坐,我看看你的伤势。伤在哪里了?”

  盲僧乖乖坐下,指了指右肩:“这里。”

  梅长苏拆了他的袈裟,小心翼翼扒开他的衣领,拉下,便看见盲僧右肩上缠着白布,殷红的血已经渗出了一些,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正当梅长苏察看盲僧肩膀上的伤势时,那盲僧肩上出现了一圈金色暗纹,时隐时现,闪烁有光,仔细看来是一个图腾样的东西,有祥云擎日月之类的图案。梅长苏看了很是不解:“和尚,你这是……”

  “什么?”

  话到嘴边,梅长苏却临时改了主意,认为当下还是为盲僧疗伤最要紧,便道:“你且打坐运气,我给你把煞气逼出来。”

  盲僧点点头,坐好了。

  梅长苏来到盲僧背后,封住盲僧的风池穴,注力入天宗,经百汇,打算从头顶将盲僧体内的煞气逼出,可不想这煞气顽固得很,缠在盲僧的脊骨很久才肯动弹。梅长苏再多加三分气力,终于动摇了那煞气,再接再厉,得以使其游动。

  梅长苏问盲僧:“你还好吧?”

  盲僧咬牙道:“还好。”

  梅长苏看着颇为不忍:“你忍着些儿,我这就把它逼出来。”

  说完运掌聚力,甩袖成风,击于天宗穴,盲僧闷声咳出一口黑血,煞气便被逼出。

  然而还没等梅长苏舒一口气,那被逼出的煞气竟逐渐汇聚成形,露出一妖物相貌,突往梅长苏眉心攻去。梅长苏还未反应,只堪堪躲开,却仍被击中,倒退好几步。

  听到声响,盲僧急急唤道:“苏公子,出什么事了?”

“无碍,”梅长苏扯了下被震歪的衣衽,拂袖而立,双眸淡淡却已含了戾气,“是只魑魅③。大概是寄生于旱魃的煞气,在你受伤时趁虚而入,伺机换新的寄主。”

  盲僧担心他:“苏公子,还是让我来吧。”

  梅长苏并不听他的:“你来什么?小小煞鬼而已,待我降来!”

  说罢,甩手打出一记气刃,趁魑魅将要躲开这气刃之时,注力而入。气刃瞬间炸裂开来,爆碎劈入魑魅体中。魑魅哀鸣一声,随即欺身而上,正合梅长苏心意。只见梅长苏身形一闪,出掌击中魑魅命门。

  不料这妖孽命门并非一掌可以击破,梅长苏吃了个闭门羹。那魑魅忽然放出一道金光,刺了梅长苏的眼睛,梅长苏随即中招,被打退。

  “好小子儿,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梅长苏稳住身形,勾唇一笑,拭去鬓角薄汗。

  “苏公子……!”盲僧踉跄起身叫他,脸上甚是担惊受怕,“那东西恐怕吃了我的内力,法力定与一般时候不同,还是让我来……!”

  梅长苏双眉怒蹙,眼角散了桃花,只剩犀利:“和尚,用不着你!安心待着就是!想当年我游走四方除孽化煞,这魑魅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依附妖魔苟延残喘呢!”

  魑魅不可久留,易成大祸。梅长苏争分夺秒,口念一诀,调起气力,甩袖劈出,趁那魑魅躲避,五指成爪抓住魑魅的妖身。魑魅不敌,挣扎欲脱出,梅长苏再加一只手,两手用力,竟生生将那魑魅撕成两半。

  梅长苏冷笑一声,握掌欲将其捏碎。可没想到正当他运起内力打算给那魑魅致命一击时,那魑魅竟选择舍身自溃,迸裂身形,要与梅长苏玉石俱焚。梅长苏大惊,放手欲脱身,却被缠住,情急之下露出狐灵,将这魑魅的煞气吃下,方才得以平息此难。

  听见梅长苏的惊呼,盲僧再也坐不住了,匆忙起身,循着声音去找梅长苏:“苏公子,苏公子!你还好吗?”

  “没事,那魑魅已经被我解决了,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梅长苏抚着额角,忽然觉得有点头晕,走起路来脚底下像是踩了棉花,“和尚……!你过来扶我一下……”

  梅长苏吞了那魑魅的煞气,开始还好,后渐觉眩晕、眼前昏花,猜测是那魑魅的煞气有毒,不过暗自运了一遍内力,并没有发现有太过不妥的地方,只是小毒,大概很快就能被自己的狐灵吞噬化解,便舒了口气。

  他这一口气刚松,就觉眼前一阵发白,脚底下一个没踩稳,一头栽进旁边盲僧怀里。

  “苏公子!”因怕梅长苏摔倒,盲僧连忙搂住了他,然而盲僧自己也因为受了伤且刚刚驱了煞气,实在虚弱,被梅长苏这么一撞,却也没能撑住,搂住梅长苏一屁股坐在地上。

  梅长苏扑进盲僧怀里,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点儿。意识才刚清明些,睁眼便看见自己靠着盲僧半褪衣衫的那一边受伤的肩膀上,被盲僧抱在怀中,气血一上涌,脑子本就混沌,这下就更晕乎了。

  “苏公子!苏公子!”盲僧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味地着急地喊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无事,只是那魑魅临死前想跟我同归于尽,可惜它太弱,没能得逞,就被我给吃了。”梅长苏道,“好像中了点儿毒,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有点晕。是我太操之过急了。”

  说罢,梅长苏撑着盲僧的肩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头还是晕得很,只好作罢,尴尬地依在盲僧怀里。

  盲僧听了却大惊失色,手往梅长苏身上摸来摸去:“怎么了?伤着了吗?”

  “没受伤,没受伤!”梅长苏怕痒,盲僧这么一乱动,忍不住闪躲,一不小心耳朵蹭上了盲僧的脸颊。

  盲僧很讶异,伸手往梅长苏头顶摸去,随即便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会动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这是……是我的耳朵!”梅长苏十分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盲僧肩膀,闷声闷气道,“你别动!”

  “哦……哦。”盲僧赶紧松开手,却僵硬再不知将手往何处放,也不敢再去搂着梅长苏,便慢慢垂下。

  谁知这一垂下就又碰到一丛毛茸茸的东西,刚刚触到,这丛毛茸茸的东西就躲了开。

  盲僧一惊,腰都挺直了,结结巴巴地又问:“这……这又是……?”

  “是我的尾巴,尾巴!”梅长苏简直要羞到无地自容了,“都说了叫你别动!”

  “我不动,我不动。”盲僧连连答应着,真的也不敢动了。

  梅长苏仍旧觉得头晕、手脚无力,他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因为中毒还是因为盲僧的缘故了,昏昏沉沉地搂着盲僧的脖颈和肩膀。

  他的下巴和一半侧脸直接接触到盲僧赤裸的皮肤,满鼻子都是盲僧身上佛堂烧香和衣服皂角的味儿,还有兴许鲜血和汗水的气息。盲僧的身子骨还是很结实的,靠着很稳。身体的温暖隔着衣服渡过到梅长苏身上,莫名地燥热起来。

  “苏公子……?”很久不见梅长苏动静,盲僧犹犹豫豫地问道。

  “我,我这就起来了!”梅长苏又多努力了一把,却仍是白费力气。依旧在盲僧怀里发着抖。

  梅长苏因为头晕和虚弱发着抖,狐耳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而且还不老实,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盲僧的脸颊,隔靴搔痒,偏偏盲僧还不敢轻举妄动,被弄得愈发心浮气躁,脸上也变得越来越热。

  “苏公子……”盲僧咽了咽口水,忍出了汗,心脏在胸腔里没完没了地冲撞来去。

  长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和尾巴的苏公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嗯……?”梅长苏靠在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轻哼着,呼出一口热气,“我的头……好晕……”

  盲僧翕动嘴唇,最终没能说出来个什么。手轻轻扶住梅长苏的肩膀,将他稍微拉开来,似失了魂魄一样,微微喘着气,感觉到梅长苏温热的吐息,又很小心地靠近,再靠近,最后,轻轻吻在梅长苏半张的唇上。

【待续】

====

 ①②皆出自《古诗十九首》。

③《玉篇》——“山神为魑魅,水神为魍魉。”

《幼学琼林》——“土谷之神曰社稷,干旱之鬼曰旱魃。魑魅魍魉,山川之祟;神荼郁垒,啖鬼之神。”

====

只是亲一下……感觉上一章说两人将有比较重大的突破有些欺骗大家了呢……

哎呀毕竟人家琰琰也是当了好几千年的和尚,总不可能说破戒就破解,说双修就双修了,总得给人点儿时间吧(〃` 3′〃)

假期了,我的更新速度在哪里……(望天)

评论(39)
热度(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