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盲佛 章八
*玄幻向。
*设定都是我编的。
*有前世今生梗。
“唉我说，”弘公子侧卧在阴凉处，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拿着扇子，悠哉地看着那条红色的鲤鱼一而再再而三地奋力跃上湍急的瀑流，却终是徒劳地一次又一次掉回进水中。弘公子看了有一阵子了，忍不住开口道，“你老这么跳，不累么？”
鲤鱼又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蹿到岸上来。身法矫健，甩尾凶狠，带起波浪，故意要溅弘公子一身水，但弘公子泰然自若地随意挥挥扇子，结出一座屏障，便弹开了扑面而来的水珠。
那红鲤鱼跃上岸来，倏忽幻化成一个红衫的年轻姑娘，木簪绾的垂髫流云髻，然而红衫下面穿的却是浅桃色的扎腿长袴，显得不伦不类，不过却更潇洒自在，看上去倒是身形曼妙，俊俏可爱。
姑娘努嘴，叉腰斜目，鄙弃道：“大少爷看得烦了，尽早离开去找漂亮姐姐，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弘公子冲她一挑眉毛：“我这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姑娘咬咬牙，从牙缝里“哼”了一声：“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不晓得民间疾苦。你就长在地上吧。”
“喂，”弘公子不理睬她的调侃，又道，“你真认为随便找个小湍流跳过去，就能化龙了吗？”
这显然戳到了姑娘的痛处。她尴尬地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别开了眼，嘴硬道：“你又没跳过，怎么知道这不是龙门？”
“没跳过，就肯定不知道了？”弘公子拍拍屁股站起来，摇着扇子绕到姑娘背后，挑起她垂在肩膀上的一绺碎发把玩，被姑娘拍手打掉，“头发长，见识短。”
“你才见识短！你全家都见识短！”姑娘不高兴了，气鼓鼓地叉着腰，“这不是龙门，那你说，龙门在哪里？”
弘公子至此方得了意，昂首阔步，清清嗓子，把扇子“哗啦”一收，活像个说书先生：“俗说鱼跃龙门，过而为龙，唯鲤或然。上古黄河支流有伊水，流经绛州被龙门山挡住，山南因此积了个湖。自孟津来的鲤鱼，聚在湖中，跳过龙门山的，飞黄腾达，成了真龙；跳不过的，从天上掉下来，额头上落一个黑疤，从此与化龙失之交臂。”
“所以——”弘公子用余光瞥了一眼姑娘，“哗啦”又把扇子一展，拖了长音，“你知道龙门在哪儿了吧？”
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生气了，似是相信了。睁大眼睛，腰杆子也叉不住了，犹犹豫豫开口，竟有些拘谨：“那我……那我应该去绛州？”
弘公子闭着眼装作在那儿修心养神，听到姑娘弱音问话，偷偷睁开一只，瞟了瞟她：“喏，大概是吧。”
姑娘听了，却发起愁来，眉头一皱，揪紧了衣摆，自个怨道：“可是，我不知道绛州在哪里啊？”
“那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弘公子好心道。
“真的？”姑娘闻之，跫然滋喜。
弘公子便道：“真的。”
姑娘遂喜上眉头，露出笑颜，红衫映衬，就像那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般灿烂：“那你快带我去吧！我定会好好谢你。”
“谢我？”弘公子转了转眼珠，摇扇动作一滞，语锋便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讲罢。”姑娘倒是大方。
“姑娘芳龄，”弘公子笑道，“在下也尚未婚配，如此郎才女貌，不如姑娘……”
姑娘一听，愣了愣，话音未落，就涨红了一张俊脸，杏眼圆睁，竖眉怒蹙，不过这倒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生气。
姑娘气鼓鼓地嚷道：“你骗我！”
“唉我怎么骗你了？”弘公子倒不气不恼，“那黄河边上的绛州所在又不是我捕风捉影编出来的。”
未了悠悠又补了一句：“不过绛州的龙门是否跳过去就能成龙，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神话，我哪里知道真假。”
说完却还嫌不够似的，再加一句：“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化龙又是个神话，实在不太可信，不如尽早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姑娘若看不上我，我给你介绍几个河神，可好啊？”语毕，还冲着姑娘挤眉弄眼起来。
“你个登徒子，休要猖狂！”姑娘气得直跳脚，骂道，“你以为自己是麒麟就多了不起吗？不就是麒麟嘛，长了鳞片的马，瞧不起鱼！”
被这样骂，弘公子却也不愠不恼，反倒觉得姑娘粉面生威、娇颜带煞赏心悦目，好看得紧，随意便道：“不如姑娘自己去看看？”
“去就去，不就是黄河边上的绛州么，我就顺着黄河分流一条一条地找，还怕找不着个绛州？姑奶奶我还不稀罕弘大公子带路呢！”姑娘扭头便走，未了还回头加了一句：“你别跟着我！”
弘公子并不听她的。慢悠悠跟在她后面，等她跑的远了，才大声叫她：“喂——你走反了！你朝那个方向去，可是和黄河南辕北辙了！”
“我就不！”姑娘怒气冲冲地回头喊道，却当即掉了头往相反方方向跑。
弘公子笑得快岔了气：“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就不告诉你！你离我远点儿！”
仲夏端午。端者，初也。上古龙降于华夏大地，治理洪涝，施福天下，为百姓尊为神。最早先秦百越以龙为图腾，在五月初五以牛羊祭祀、龙舟竞渡向龙神叩谢、祈福来年风调雨顺，此为端午来源。①后经万世传承，逐渐变为百姓祛病防疫、祈祷丰收的大节。所以龙族重视，血含三分青龙脉的天帝一族也重视，天帝重视，众仙自然也要跟从，喜欢拍天帝马屁的，更是趋之若鹜。
端午盛宴，天宫里，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天帝为调配将员镇压天池鸣蛇②泛滥一事，来得晚些。这天帝未到，众仙会于萃英殿里，便各寻其乐，吟佳咏，伸雅怀，话话家长里短，热闹非常。
不过一人例外，梅长苏孤单坐于正殿左侧尊位，兀自喝茶吃食，却无人问津。今日端午宴内仙人，无不衮衣绣裳，盛装出席，唯他青衫素衣，坐于这金缕锦缎之中，好不突兀，也是清流。
几位同坐在尊位的仙君，目光往梅长苏那里飘忽几下，也没有与他交谈，只是聚首而窃窃私语。
“话说这鹞子化妖要五百七十年,蛇化妖要八百二十年,狐狸化妖要足足一千年哩。”
“还有还有，我还听说，这一千年还不够，狐妖与众妖不同，可炼九尾，等这九尾炼成了，再炼一条尾巴，十尾归一，法力大增。到时候怕是你，都降不住他呢。”
“胡说八道。那妖再厉害，有人得道飞升来得正统？咱们可都是先拜东王公，后拜西王母获的仙阶，能比那天帝独旨封的仙弱气？”
“不过据说他曾是蓬莱仙尊的得意门生。”
“这种没边际的话你也信？蓬莱仙尊德高望重，会收个狐妖做徒弟？”
“你啊还真别说，有天帝特旨，别说蓬莱仙尊是他师尊了，天帝说他是谁门下的他就是谁门下的，那天他真踩在你我头上也说不定。”
“什么话……！”
“你们别不信。我可听说，那狐妖练得十尾归一后，天帝第一条旨意，可是直接封他做正一品的上仙。”
“有这种事？？”
“那可不。还是我们几个老君联名上表，好说歹说，就快革职相谏了，才博得天帝改了心意。可没想竟并没有改变多少，还是封了那妖做了三品。”
“成何体统……！要我说，没派天兵天将诛杀了那孽障就不错了，竟然还封他。封个小官也就罢了，竟然还给了三品，直接坐上殿来跟咱们同座了，你说说……”
“你想啊，这有了第一个，可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哪天把咱们都压下去，这围在天帝左右出主意的，可都是妖精了。”
“哎呀，不得了……！”
“天帝年轻，易受蛊惑。那狐妖怕不是使了什么邪门歪术，引诱了天帝，方才……”
“可是，可是我看他眉目清秀，青衫素衣，丝毫不加艳饰，不像是会使媚术的妖啊。”
“呦，你可不能以貌取人，谁知道他私底下什么品行？我看他长相精致，若是稍稍加上些媚态，啊呀，大概就原形毕露了！”
“狐妖竟会如此法术？不至于吧。”
“那忆春楼你可知道？”
“什么忆春楼？”
“忆春楼你不知道，妲己总该知道吧？这千年来，以妲己为首，天下狐妖因嗜血性淫、法力高强，惹出多少事，你还能睁眼说瞎话不成？”
“这……”
“忆春楼你不知道？哈哈莫得装傻，闻名天下的风月场所，里面多少狐媚子。”
……
不堪入耳的话有那么些个只言片语听进梅长苏耳朵里，然而梅长苏并不为所动，只顾喝茶，又拿油纸包了些甜粽子，准备拿回去给和尚吃。
正殿侧面的内阁，几个从西天灵山上来帮忙的灵鹤姑娘也暗暗对梅长苏评头论足。
“一会儿开宴，你们少围着那个公子转，他的名声可不好哩。小心你们自己也落人口舌。”
“这样吗？可我看他举手投足颇有风范，气度凌云，长得也好看，名声怎会不好？”
“噫，你别看他假模假样，这厮可是只狐妖。”
“狐妖吗？”
“啊呀，那还是躲着点儿好。”
“真是，狐妖中竟也有如此长相俊朗、霁月清风之人，当真人不可貌相哩。”
“这狐妖都能成仙了，天帝竟也放纵，哪天说不准再给他加官进爵，你们这些说他坏话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
“狐妖怎么了？狐妖就不能做仙了吗？”就在一片对梅长苏的指指点点声中，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插进来，是刚做了领班的灵鹤央。
几个说得正起劲的姑娘见是央，便纷纷噤声。央缓步而来，环视几个姑娘，眼中尽是轻蔑。
“一个个入了仙班，受佛陀教导，听天帝差遣，传天帝旨意，与各尊仙君往来，别的没学会，世俗的嘴脸倒学的不少。”
一个姑娘听不过去，辩驳道：“可他是只狐妖……”
“妖如何？如凡兽得了法力即是妖，那你我便是妖，众仙是妖，麒麟是妖，凤凰是妖，真龙是妖，天帝也是妖。你敢说天帝是妖吗？”央义正言辞，“狐妖如何？因几个族人犯了错事，便被连累而得的坏名声，难道是不污蔑么？老仙君品阶高，就能不犯错么？我看他们就是被自己品阶蒙蔽了眼睛，怕被人夺了位子去，才会还未深交，便有如此偏见。”
“央！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一个姑娘劝道，“小心被人抓住了话柄。”
央还想再说，却被另一个姑娘阻止了。
“央，我觉得你说得对。”她对央点头示意，接着说，“我看梅上仙不好穿着，不好谄媚，不好拉帮结派，甚至连宴会大都抱病不来，哪里是会不择手段跻身之人？又举止端正，风骨清雅，正气凛然，人不知而不愠，是君子风范，怎到了别人嘴里，竟成了假模假样？”
“我也觉得！”又有一个姑娘跳出来，说着话，脸上起了羞红，“梅上仙法力高强，又不恃才放旷，长得，长得还好看……可谓谦谦公子，名声怎能不好？若是哪个姑娘仙子有幸结识他，才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先前默不作声的姑娘们都笑起来：“你怕不是看上梅仙君了吧？”
“别，别胡说！”这个姑娘被一阵起哄，脸上更红了，“我怎可配得上仙君……！”
“这缘分是自己争取的，不如姐妹们给制造个机会，创造个邂逅可好？”
“哎呀，这么这样便宜她！我明明也想……”
央转过身，望着正殿之上闭目养神的梅长苏，摇头叹息：“一口一个‘天帝年轻’，怕不是天帝年轻，而是他们自己的位子坐不住了罢。”
萃英殿里正热闹，忽然殿门口喧哗起来，而后愈发哄闹得进了殿内。正殿的尊位离得远，里面的仙君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人，纷纷伸头探脑去瞧。梅长苏却无动于衷，来者何人，他不用去看，听众仙传进来的声响便可知。
“麒麟袁家的小公子！多谢宴请，好久不见了，近日可好啊？”
“我家新迁了宅邸，哪天进来坐坐？”
“令尊令堂大人可还好？上次见了，令堂说总是胸口闷，如今可好些了？”
“弘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了吗？”
“瞎说什么呢，弘公子正意气风发少年郎，婚娶哪急在一时？”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还是尽早成家立业才是，弘公子，您说是吧？”
……
弘公子刚一进殿门就头大，左右仙君应付不过来，只得一边应和着，一边硬着头皮向正殿走。
“家父家母身体安康、日子清闲，劳您挂心了。”
“大人迁了新居吗？恭喜恭喜，哪天小人定亲自登门贺喜。”
“我啊？我这过得舒坦，好得很呢！”
“不急不急，还没有心仪的姑娘……家母？家母也说不急，说我还年轻不懂事，恐待人家姑娘不好呢。”
“啊？仙君要来？好事好事，家父近日也常说好久没见大人您了。”
……
这一趟走下来，弘公子说得口干舌燥、咽喉冒烟，好不容易才进了正殿前阁。刚一踏进殿内，便看见梅长苏揣着两个包裹晃晃悠悠朝外走，急匆匆上去拦住他：“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去？”
“我这宴食也吃完了，回家去呀。”梅长苏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那和尚出去办事好几天了，说好了今日回来一起过端午，我去亭子里等他。”
弘公子一听，赶忙拦住他，哭丧个脸：“姑爷爷，你可别走啊。这次我宴请宾客时，天帝特地嘱咐我要请你过来。上次你进宫谢恩，还未等天帝来磕了个头就走了。这次天帝还没来，你又走了，我怎么和天帝交代？”弘公子怕他走了，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招呼内阁里的灵鹤：“央！快过来给梅仙君倒茶，要最好的那个雁荡毛峰！”
“唉，来啦。”央甜甜地应道，端了青瓷茶具小步而来，伸手作请，“仙君入座。”
梅长苏一笑，对姑娘作揖：“有劳姑娘了。”
“不过我还是要走，”梅长苏并不为弘公子挽留，“你也别诓我了。天帝这么多事，会特地吩咐要见我这个小仙？正一品的仙君都有好几个不来的，也没见天帝特召，我不在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弘公子啧嘴，皱眉，“听话！天帝马上就来了，你也别为难我了。”
“你才听话呢。”梅长苏笑，手底下暗暗拂去弘公子抓着他的手，“我知道你想我多来这种宴会，结交贤贵，是对我好。可我实在不会应酬这个。再者这宫殿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跟我也不搭调，我就先走一步了。”
“你你你……你先等一会儿！”弘公子见劝不住他，伸手想拦，可没想到还未抓住梅长苏的衣袂，一阵烟雾腾升而起——梅长苏便腾云驾雾走了。
“这什么人啊！脚底抹油，溜得倒快！”弘公子气得直跺脚，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在路上耽搁了。”
“弘公子！袁卿！”背后有人从殿后急急忙忙赶过来，嘴里喊着弘公子，可问的却是梅长苏，“梅卿可来了吗？我早闻梅卿聪颖慧黠、疏阔男儿，颇有大家风范，今日终得一见，久仰久仰！”
弘公子一转身，强颜一笑，作揖：“参见天帝陛下。”
来人身长不过八尺，目若朗星，神采奕奕，龙眉飞扬，一身黄袍绣青龙，冠冕垂旒，风度翩翩却童颜烂漫，看起来是鲜衣怒马少年时，比弘公子还要小上好些。但弘公子知道，天帝虽看起来年少轻狂，但实际年龄比他大了好几轮。这副天真可欺的模样不知骗过了多少人，弘公子心里感慨道。
天帝左右看看，未见到陌生面孔，皱了眉头问弘公子：“梅卿呢？”
“巧了，他刚走。”弘公子摇摇头。
“刚走？”天帝抬高了声音惊讶道，“你怎么没拦下他？”
“哎呦，这您可就错怪我了，我那拦得住他啊。”弘公子叹气。
“哎呀，”天帝苦恼地挠挠头，“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上次梅卿受封进宫请恩，我被几个老家伙缠住，好不容易脱了身，梅卿却先走了。之后好几次设宴，梅卿都抱病不来，这次好不容易请来了，我却因为那天池鸣蛇骚乱一事又给耽搁了。唉，本来这鸣蛇不用我亲自来管，不过那鸣蛇吃了给西王母送信的青鸟，我又不得不出面……哎呀，梅卿会不会因此而对我不满啊。”
弘公子赶紧宽慰他：“他怎么会呢？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梅仙君区区三品仙君，陛下为何要急着见他呢？如果有差事，尽管让御使官传达下去就好了。”
提起梅长苏，天帝目光灼灼：“因为我听闻梅卿聪颖过人、气质清雅、才冠绝伦，长得又好看，是难得的人才！所以急着想要见一见！”
听了这话，弘公子却叹气，语中尽是无奈嘲讽之意：“这些话，大概不是陛下听来的吧。”
天帝也笑，却笑出了与他烂漫童颜不相符衬的深沉城府：“什么话是真的，什么话是假的，如若我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也不会在天帝的位子上坐这么久。”
这次弘公子终于实心实意地笑了：“陛下圣明。”
天帝点点头：“这次端午宴会你布置安排得很好，辛苦你了。”
弘公子作揖：“谢陛下。”
“就是没安顿好梅卿。这下我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梅卿啊。”天帝又叹气，佯装对弘公子恨铁不成钢，“要你何用啊。”
“唉，陛下，这可不对吧？您刚才还夸我呢。”弘公子一挑眉，不依了。
天帝笑道：“你快入席吧，不过先帮我清点一下来客。”
“得嘞。”弘公子一抬头，遥遥地就看见天帝座位旁边的帝君席空了一个位子，仔细数过去，疑问道，“陛下，这七殿下怎得又没来。”
“哎呀我这个七弟呀，”天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道，“怕是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由他去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弘公子低声嘀咕着。
“袁卿说什么？”
“我是说，”弘公子话锋一转，道，“我可听闻七殿下是受命去镇压北方的旱魃③，为陛下排忧解难，这才没赶得上端午宴会。”
天帝笑道：“你消息倒灵通。入席吧，知道你喜欢豆沙粽，我多叫人准备了些。剩下一些，你给梅卿带过去，这儿还有好酒，你也给梅卿带过去罢。”
“谢陛下。”谢恩后，弘公子退了下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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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是我编的。
②《山海经·中次二经》——“鲜山多金玉，无草木，鲜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鸣蛇是灾蛇，是大旱的征兆。
③《诗·大雅·云汉》——“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旱魃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引起旱灾的怪物。
我都被我自己的手速感动了！（被打飞）
给弘公子配个姑娘，让他少做靖苏的电灯泡。（贼笑）
再者说一下弘公子的神职，麒麟嘛，有祥瑞之气，比较招人喜欢，大概是负责给皇帝开设宴席、宴请宾客的太官、光禄寺卿一类的职位，说白了就是party小王子2333333。
下一章靖苏两人的关系有一个比较大的突破，敬请期待吧。
关于天帝的原型......其实我脑补的是吴磊（*/∇＼*）想象着三石弟弟一脸崇拜地望着苏哥哥，就觉得很好玩。